※ 一般,斗山/增手FD有,勿自行踩雷。
「真的是手越?」
站在手越眼前的是許久不見激動抱上他的增田。
難得手越沒有什麼抗拒,能唯一讓他這樣反應的大概也只有增田。
「還好沒事……」增田以一副鬆了口氣的表情放開他,隨即小心翼翼的問:「家裡還好嗎?」
手越面無表情,「嗯,還好吧。」
「你請了那麼久的假,老師跟同學都很擔心呢。」
手越聽了在心裡自嘲笑道,他們會擔心?別笑死人了!
「……唯一會擔心的只有Massu你吧。」小小聲嘟嚷。
「嗯?你說什麼?」似乎是沒有接收到。
「沒事、沒事。」
「手越你還會來上學的吧?」
「嗯……大概吧。」看到了增田的表情隨即改口,「會的、會的,一定會的!」
……說實話,其實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聞言的增田,給了他一個無害的微笑。
……不愧是增田吶,能這樣天真單純又閃亮亮的。
「對了,你的手機壞了嗎?」
「什麼?」
「因為手越你都沒接電話,我去你家也沒碰到你。」
汗顏,「啊哈……那是因為我忘了充電了!我現在暫住在親戚家。」
「原來是這樣啊。」竟然真的相信了。
然後增田就邊說了手越你要快點回來上學噢,邊跟他道別了。
……啊,我的眼睛被閃的好痛。頭也好痛。
*
我總是在硬逼著自己不去注意社會版的刑事新聞。
可是,要說完全不知道是不可能的。
……要說完全不擔心、不在意當然更是不可能。
『吶,斗真。』
『如果有一天我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你會怎麼辦?』
『……你在說什麼啊,智久。』
『我是認真的問你。』
『…嗯……雖然很難過,可是為了不讓你擔心,我想會努力活下去吧?』
『……』
『那你呢?如果消失的人是我呢?』
『……斗真希望我怎麼做?』
我的那句話,斗真沒有回答。
一直到了後來都沒有再回答過。
如果要我自己做決定的話、斗真───
山下坐在床沿望著相框裡的照片良久,那是高中時代的自己與斗真。
在眼淚滑過眼角後之後,終於止不住的低頭哭泣出聲。
「…嗚…斗真……」
說實話,有種懷疑自己真的能堅持下去的感覺。
心裡破了一個大窟窿,就像是怎麼樣都填補不完一樣。
『不去想就沒事了、只要不去想就沒事了。』
雖然一直這樣告訴著自己,可是…──
我最近變得好健忘呢,斗真。
不過要是一直這樣下去,會不會有一天我連你都也忘記了呢?
所以才會想到什麼說什麼,目的只是想要提醒自己罷了。
『希望能另外找到幸福。』我想聽的才不是這種話。
算什麼呢?……如果沒有你的話。
──…我不想、完全不想忘記啊!!
*
手越算著自己待在山下家的日子,不經意的發現已經一個月了。
也快要到了呢,我的十八歲生日。
這種事手越當然是不會特意去對山下說的。
今年大概也是一樣的平淡無奇吧。
因為每一次母親買的蛋糕總不是在我生日的時候。
都是為了弟弟而買、而慶祝的。
我這個人,早就徹徹底底的,連生日都被遺忘了。
不會去抱有什麼期待的,雖然內心其實是那般的渴望。
「啊,能夠麻煩你一下嗎?」
下午時分,山下今天好像又要出門了。
說了房間的門鎖有些怪怪的,牛奶白吐司什麼的也吃完了,另外還說了一不小心沒注意,之前訂的書領貨期限都快過了……這些事情都希望拜託手越去處理。
這樣一來不撘車去市區是不行的了,大概少說也要耗掉好幾個小時吧……。
手越在心裡盤算著,卻還是不疑有他的答應了。
這樣說來是第一次呢,住在這第一次的單獨出門。
手越回來的時候,山下已經在家裡了。
依照從浴室傳出的嘩嘩水聲判斷,大概是在洗澡吧?
只是對著廁所門告知一聲回來了,並沒有收到山下的應答,大概也是因為沒聽到吧?
手越什麼也沒多想,整理了一下拿回來的東西便坐在了暖爐桌裡翻著順道在書店買的雜誌。
……有種跟這個世界脫離好久的感覺噢,他不住感嘆。
等他回過神來,時間已經又多過一個小時了。
手越開始感到有些奇怪,雖然沒特別去記,可是印象中平常的山下洗澡的時間都很快的,怎麼樣也不會拖過一個小時吧?更何況還是自他回來前就待在裡頭了。
他敲門大聲向裡頭喚著,還是沒回應。所以音量跟手上的力道都增大許多。
有些慌張的不住猜想,不會在裡面泡澡睡著了吧?如果只是這樣倒還好……要是在裡面跌倒或是出了什麼意外那該怎麼辦?
浴室門的鑰匙……!!
手越跑出門去了管理室找了警衛來,因為一般都只有大門的鑰匙,所以費了一些時間與功夫才將門給打了開。
瞧見裡頭的景象讓警衛倒抽一口氣,邊嚷著我去叫救護車邊奔了出門。
手越佇立著,定定看著方才就呈現在兩人眼前的畫面───
蓮蓬頭高掛著,水柱現在仍然嘩啦啦的向下噴灑,水氣奔騰。山下跪坐在溼答答的磁磚地上,頭跟單手手掌都倚靠在浴缸邊緣,頭髮跟身上的襯衫因為浸濕而貼在身上,雙眼閉著,眼睫上也掛著水珠。而攀在浴缸上的另一隻手,半臂浸泡在浴缸的水中,水色卻有如紅墨水般血紅,令人怵目驚心。
一旁地上連刀柄都沾滿了血的醒目菜刀也像是不容忽視一般,隱隱透著冷光。
手越向裡走了幾步,傾身撿起掉落在地的相框,玻璃面的一部份碎裂成了蛛網狀。
照片上的是比現在的山下還要再更青澀一些的他,旁邊還有一位看來同齡的少年。
……斗真?
……生田…斗真,是嗎?
是啊,這樣就說的通了。
手越背靠在牆上,無力地下滑坐在地。
*
『抱歉,我們無能為力。你是他的家屬嗎?』
人類只要流失全身三分之一的血液,就會死亡。
而真正有心赴死的人,是不會讓自己失敗的。
四周充斥著令手越作嘔的藥水味,他卻仍坐在山下病床旁的椅子上。
自他母親去世以來,手越沒有哭過一次。
可是現在心中那股異樣的情緒又該如何形容?
心像開了個洞,有些空虛、有些失落。
山下沒主動告訴手越他的名字,也沒開口問過手越的名字。
他與山下能算是什麼關係?朋友似乎還不至於,只能說是同居一個月的陌生人?
真是可惜呢,這樣溫柔卻又寂寞的山下君。
……果然是該離開了吧?
因為等一下山下「真正的」家屬就會出現了。
除了面無血色之外,山下看起來就像是靜靜睡著一般。
手越伸手輕握著他冰冷失溫的手,傾身附耳道:「我是手越祐也,山下君。」
然後無聲的用嘴型念了聲『再見』,走出了病房外。
手越想他怎麼也無法諒解選擇結束自我生命的人的心情。
這時從他身邊跑過ㄧ個男子,風跟著壓了過來,自他眼角餘光只看到───那頭約偏棕的深色髮。
我撿到了一隻淋溼的小狗,能代我照顧牠嗎?
───第二個人。
*
手越站在自家的房門前,鑰匙已經插入孔了,動作卻遲疑了下。
這麼久沒回來,會不會又租出去了……?
壓下門把轉動了下。
「啊,開了……。」
沒想太多的他往裡走去,竄入鼻中的是再熟悉不過的氣味。
突然一陣暈眩襲上,連鞋都沒脫完全,手越倒在了玄關。
一個月又十二天,手越回到了「自己的家」。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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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很擔心會被P放追打(奔逃)
斗真的P的事,後面還會提到。
無家可歸整體來說並不是開心的故事,不過我還蠻喜歡這種感覺的。
大考逼近倒數,改為蝸牛速更新…
(…原本是龜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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