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YUME's Nippon ))

　　山下智久。
　　如果說這就是男人的本名的話，那門牌上的又是什麼呢……？
　　手越在腦袋裡設想了無限的可能性，卻一個也沒問出口。


　　「等一下陪我吧，我想出去走走。」山下這麼說著，開始收拾起桌面，將碗盤拿去水槽清洗。
　　「呃……喔。」手越接過他遞來的抹布，跟著擦拭起桌面。

　　大致整理妥當後，山下套上外套拎起鑰匙，抓著手越的手臂，開門再關門。



　　天色還早，街上沒有什麼行人。
　　手越依判斷出應該是剛過午後，氣溫卻還是有些低，冷冽的風吹著暴露在外的皮膚。
　　山下拖著手越走走停停，經過街上商店時，時而拿起精緻小巧的物品在手中把玩，時而將手越給推進試衣間連帶著一堆衣物，再對他身上的裝扮評頭論足一番。
　　……果然只是無目的的逛街而已嗎？


　　手越在某間店挑中了一件略微低腰的牛仔褲，可是顧及山下在旁，總覺得就這麼去結帳似乎有些怪異而不敢有所動作。山下瞧見了他微妙的表情，笑了下搶過他手上的褲子拎去櫃檯。
　　「啊，等……！」手越見狀急忙拉住了他，「我、我可以自己付！」
　　山下笑著摸了摸他的頭，「就當作我送你的見面禮吧。」


　　出了店外，山下在路邊的販賣機買了兩灌熱飲，遞了一瓶給手越。
　　「謝謝。」手越伸手接過，臉頰被風刮的有些微紅，他晃了晃手上店家給的紙袋，「還有這個……謝謝。」
　　山下笑笑沒有作聲，只是將鋁罐邊就著嘴邊吹氣往前走去。

　　經過了一間寵物店前，各種各樣毛茸茸的小型犬壅擠成一團趴在玻璃窗前汪汪叫著。
　　「好可愛。」山下成功被引去了注意力而停下了腳步，手越也跟著停了下來。
　　傾身輕撫著玻璃壁，視線停在一隻紅色貴賓上，「……斗真一直說很想養隻這種小狗，可是總沒時間照顧住的又是公寓。」
　　隨即將手給收回背在背後，「不過斗真已經不在了，都是過去的事了。」
　　一切的話語都像是說給自己聽一般。

　　伸了個懶腰，轉頭對手越露出一笑，「我們回去吧。」

　　回程路上，手越緊跟著山下走在前面的腳步，偶爾偏頭望向他的側臉，想說什麼卻又有些欲言又止。還要在他轉頭用疑惑的眼神看著自己時，裝作什麼事也沒發生。



　　山下所居住的公寓空間不大，一進門的右邊是隔開狹小客廳與大門的長條木柱，置物用的木櫃就這麼順勢放著。再往前走一些是小小的流理台與瓦斯爐。被勉強稱為客廳的空間，放置著暖爐桌，還有扇大面積的落地窗，平常總是用白色的透光窗簾掩著。左邊兩扇門緊鄰著，一扇是廁所，一扇是臥室。手越總是將桌子移到一旁，在地上舖了被褥就睡，沒進去過臥房所以也不知道裡面的樣子。

　　利用幾天的時間，手越摸透了山下規律的生活作息。
　　該說是規律還是無趣呢？山下好像不是在學也不像是有工作的樣子，偶爾會拖著手越去附近晃晃，有時則是自己一個人出去買東西回來。平常如果沒什麼特別的事，就是待在家，看看書看看報紙或是拖著手越研究菜譜，睡覺休息的時間佔了大半。喜歡在固定的時間聽廣播，不過似乎對電視並不怎麼感興趣。
　　生活簡單而愜意，讓人不禁懷疑能持續多久。


　　牆角放置著一把小提琴，卻沒看山下用過。
　　在手越不住開口詢問後，山下開口：「你想聽我演奏嗎？」
　　他的回答在手越的意料之外，卻還是掩不住期待的眼神點了點頭。

　　輕揭琴蓋，將琴身倚在肩上，拉弦。
　　那是手越所沒聽過的曲子，節奏不快，琴音很柔和的流洩出，時而有些高亢，時而有些低沉。
　　比起音樂，同時也觀察著山下的表情，演奏中的他，似乎很沉醉其中，想必真的很喜歡小提琴的音樂吧。琴身也保養的很好，那般熟練度怎麼也不會讓手越認為是很少在演奏的樣子。
　　曲末，也只是對手越笑笑，默默將琴給收起。


　　一起出門的時候，山下時不時就會提到斗真，就像第一次逛街的時候一樣。
　　說了這是第一次交往的約會地點，說了第一次一起買的馬克杯竟然還在，說了第一次吵架的公園已經拆掉了，說了第一次買冰的口味還記得，說了第一次去看的電影真是部爛片……。
　　不過待在家的時候卻完全不會提起，手越都覺得自己是靠山下的敘述來認識斗真這個人的。
　　是戀人吧？……雖然是曾經。


　　相安無事甚至有些平淡無奇的兩週。
　　不知是不是錯覺，手越覺得最近的山下有些健忘，或許是心不在焉吧？總是落東落西的，才剛講過的話也會馬上忘記，常常有些欲言又止的感覺在。
　　『啊……我忘了。』這般無奈的笑容出現的頻率增高許多。
　　而眼底裡隱隱透出的寂寞感，似乎也越來越深了。

　　每每看到短暫放空的山下，手越不禁會想到兩週前收留自己的錦戶。
　　真的很相似呢……雖然兩人給人的氣氛完全不同，說到寂寞，卻非常相似。
　　不知內回去那個家裡了沒？錦戶還是一樣的憔悴嗎？
　　……還有斗真，丟下這樣的山下去哪了呢？
　　無力感這時候就會不住湧現，對於這樣無能為力的自己。



　　第三週的週日早上，兩人去超市買了些食材回家當庫存。
　　在結帳的時候山下塞了鑰匙在他口袋，說了因為跟朋友還有約，麻煩手越先把拎東西回去。
　　手越也只是點點頭沒多說什麼，在心裡失禮的想著果然還是有朋友在的呢，不然他都快要以為山下真的很自閉。


　　手越拎著裝得滿滿的塑膠袋在路上踱步著，從口袋掏出了被刻意遺忘許久的手機，才剛開機就是不斷的振動跟收到留言短訊的嗶嗶聲。
　　還真是驚人啊，一百多通未接來電與十多則的手機留言。
　　不外乎是學校老師、許久沒聯絡的親戚電話……還有，一個讓他很在意的名字──『增田』。

　　有些女孩子總是會竊竊在注意著他，手越是知道的。
　　而增田，在男生群裡算是比較關心手越的人，因為個性溫和的關係，不管是脾氣還是待人都很好。圓圓的臉蛋和總是露出的笑容，也是一副親和。
　　大概沒人能夠討厭這樣的增田吧，手越常這麼想。
　　聽著增田有些焦急說著手越你在哪為什麼沒來上學的留言，不僅不會覺得不耐與刺耳，還令手越的嘴角不住的有些上揚。


　　「手越？」
　　一聲極為熟悉和錄音中差不了多少的嗓音，讓手越回過頭去。

＊

　　山下推開了咖啡廳的玻璃門，瞧見了坐在座位上明顯等著人的男子，深色的髮約略偏棕。
　　「小山。」他這麼喚道。


　　山下和小山對坐著。
　　「最近還好嗎？」山下用吸管攪著冷飲裡的冰塊。
　　小山皺眉一臉擔憂，「這是我要問你的吧？你打算請假到什麼時候啊？」
　　「……」
　　「大家表面上不敢說，其實都很擔心你。」
　　山下向背後靠去，「沒什麼好擔心的。」
　　「都過一個月了，學校那邊就放著不管嗎？」
　　「當然不是……」
　　「真是……不曉得該怎麼說你。」
　　「會過去的，斗真的事。」山下的聲音悶悶的。
　　「Ｐ……」

　　『斗真』，這是大家所忌諱在山下面前避口不談的名字。

　　抬眼對上小山，「我會沒事的，所以……不要露出那種表情了。」
　　隨即扯了嘴角送上一個笑容。
　　「你才是呢……」小山將手掌撫上前額。

　　──…那種比哭還憂傷的笑容，不要也罷。



　　．TBC

－－
終於紐斯團差兩人就全部出現了（還附上一個斗真）
唷吼～沒意外的話今天晚上山下君的部份就能結束了！！


© 橘咩